百灵传奇（长篇小说）

第十二章

舞台上来了张宝英

李翼飞爸抱住乐乐，乐乐依然哭喊着。

李翼飞竭力控制着感情努力微笑着，向大家挥手.

军车朝迎河镇方向开去……

建林一行送走了李翼飞闷闷不乐往家走，胡磊磊说：“我也该和大家说再见了！北山俺姨家没孩子，我妈把我给俺姨了。”

几个人又去送胡磊磊，临别的时候，胡磊磊说：“您几个考大学吧，等您考上大学，我去学校看您！”

送走李翼飞、胡磊磊，建林继续去地干活、做家务、照顾他爸，大雁和青青复习考大学。

下雪了，雪花飘飘扬扬下了几天，迎河村庄银装素裹。

迎河镇集会，县剧团在会上演戏，冰天雪地的迎河岸边，被看戏的人走出一条小路，大雁骑着自行车带着青青去会上看戏。

会上的人比肩继踵，锣鼓声从露天剧场传过来，听起来像是演的《沙家浜》。

剧场里人山人海，大雁和青青圆圈转，却连演员的头尖也看不见。

青青说：“大雁，我扶着车子，你站在车子后架上看，看一会下来，我再上去。”

大雁说：“好，你先上去。”大雁扶稳车子，青青站在车子后架上看。

台上，郭建光唱到：

“朝霞映在羊城湖上，（唱词：沙家浜）

芦花放稻谷香岸柳成行。

全凭着劳动人民一双手，

画出了锦绣江南渔民乡！”

青青看了一会下来扶着车子，大雁上去看：

阿庆嫂唱到：

“刁德一，贼流氓，（戏词：沙家浜）

毒如蛇蝎狠如狼，

安下了钩丝布下网，

只恐亲人难提防，

渔船若是一举浆，

顷刻之间要起祸殃！”

戏演完了，观众纷纷散去，大雁推着车子准备走，青青站着不动。

大雁说：“咋不走呀？”

青青说：“大雁，你有没想过去县剧团？”

大雁说：“我做梦都想去剧团，剧团可不是好去的！”

青青说：“我昨晚做个了梦特别好，兴许今天还能遇到好事那！要不，咱俩去碰碰运气吧？”

大雁说：“要是人家不要咱，那可是丢死人了！”

青青说：“要是人家不要咱，回去谁也别让他们知道，今天遇上了，不去试试不甘心！”

演员们都在后台卸妆，大雁和青青走过来说想考剧团，剧团人说，现在剧团青黄不接正需要演员，不过导演回城了，要是想来，等导演回来您来考试。

舞台上有人拉弦子，大雁和青青来到弦子旁边，拉弦子的是个十几岁的男孩，看到大雁和青青，男孩说：“唱一段吧？”

“俺不会。”青青说。

“别人说不会，我信，你俩说不会……”男孩摇摇头。

“如果俺俩来考您这剧团，你看俺俩能考上吗？”青青说。

“那得听听唱腔。”

“要是俺唱得不好，您可别笑话。”

男孩一笑说 : “咋会那！”说着开始拉过门。

青青清清嗓子准备唱，停下说：“带动作不带？”

“带。”

青青扎住架势又准备唱，还没张口，男孩说：“停！”

“怎么了？”青青问。

男孩说：“一定要进戏，表演的时候，把握好角色，表情动作做到位，考试的时候，导演还要看表演能力。”

“好！”青青带着表情动作唱了一段, 大雁唱。

大雁表演唱：

“久尽春回杏花开，(戏词：桃花庵)

那鸿雁飞去紫雁来，

蝴蝶儿双飞过墙外，

想起来久别的奴夫张才……”

大雁唱完，男孩高兴地说：“太棒了，简直就是张宝英！”舞台口，不知什么时候站着几个演员，这会，都走过来啧啧夸赞：

“你的唱腔，可像张宝英！您叫什么名字？”一位姑娘问。

大雁说：“她叫青青，我叫大雁。”

“我叫画眉，你俩肯定能考上！”画眉说。

一个身材瘦高，手里掂着黑包的人从纱幕后走过来说： “你俩不用考试了，回去吧。”

男孩说：“导演回来了！导叔，她俩唱得真的不错啊！”

几个演员接着说：“是啊，音质多好，咱剧团上正缺演员呀！”

男孩说：“导叔，我敢打赌，她俩到咱团上，绝得拿大角色！”

导演说：“你孩子，你是导演我是导演？”

男孩笑着说：“你捣我的眼，嘿嘿！”

导演说：“如果你俩想来剧团，首先得能吃苦，练功，不能哭鼻子！”

“俺不哭鼻子！”大雁和青青说。

导演说：“那白骨精舞棱舞棱走那一长串前翘，可都是吃苦受罪练出来的，你俩怕不怕？”

“不怕！”

导演又说：“走那小翻，舞棱舞棱从空中连着翻，功夫不硬一点，栽到地上鼻口窜血，也不怕？”

“不怕！”

导演笑了：“好！你俩回去准备一下，带上被褥衣服和生活用品，到这里来！”

“真的吗？！”

雪停了，太阳出来了，大地温暖而明亮。

大雁骑着自行车带着青青往家赶，青青说：“大雁，不是做梦吧？”

大雁说：“你掐掐手腕，看疼不疼。”

青青掐一下自己的手腕说：“呀——疼死了！不是做梦！咱俩真的考上县剧团了！”

“真的啊！咱俩真的是县剧团人了！”

“我飘飘然了！”

“飘到天上了！”

“乌，又掉下来了！”

大雁笑着说：“天上掉下个林妹妹！”

大雁和青青欣喜若狂，灿烂地笑着欢快地唱着：

“我们走在大路上，（歌词作者李劫夫）

意气风发斗志昂扬，

共产党领导革命队伍，

披荆斩刺奔向远方！

向前进，向前进，

革命势力不可阻挡，

向前进，向前进，

朝着胜利的方向！”

大雁笑得眉飞色舞，青青唱得手舞足蹈，车轮在大路上飞转……

大雁和青青欢天喜地回到家，迫不及待想把考上剧团的事告诉大雁妈，两个人屋里院里厨房找一边找不到人，便来到大雁住室，做去剧团的准备工作。

大雁把立柜里平时舍不得穿的衣服全都拿出来放床上，青青帮着打包。

“这是我的家业，一直在柜子里躺着睡大觉，这下，该出来见见太阳了！”大雁一边取衣服，一边高兴不已。

“赶紧写信把好消息告诉飞飞、磊磊！”青青叠着衣服说。

大雁说：“等咱到了剧团上再写，让他俩惊喜惊喜！”

“不光惊喜，还很荣幸：县剧团人写的信啊！”

“所以呀，咱这次到剧团上，一定唱出名堂！”

“对！别听导演说，舞棱舞棱多可怕，我看他是老扒子曳磨——吓唬人哩！”

“导演肯定是考试咱哩，看看咱软弱不软弱。”

青青自信地说：“到时候，让导演知道知道，乡里姑娘不一般！”

“就是！”

“听说剧团上有的演员分不到角色，别人演戏的时候偷偷看，等到那人有病上不成场的时候，马上就顶上去了！”

“对，如果比她演得好，这个角色就成自己的了！”

“就是！”

大雁笑着说：“咱还没去，可盼望着人家有病哩！”

“就是啊，分不到角色的人，就是这样唱出名的！加油大雁，到时候，咱也唱成大明星！”

“到那时候，你就是林大明星，我就是张大明星，林大明星——！”

“在——！张大明星——！”

“在——！”大雁和青青笑得前仰后合！

大雁妈提着一篮菜回来，看到两个人说：“你俩是咋着哩，笑得屁花子一样！”

大雁和青青赶紧跑过来，青青说：“伯母，俺俩有大好事让你惊喜！”

大雁妈说：“我猜到了，会上拾到钱了！”

大雁说：“再猜！”

她妈说：“不猜了，绿豆面条都杆好了，青青今中午不走，吃了饭您俩继续复习。”说着准备去厨房。

青青说：“俺俩不复习了！”

　　大雁妈一愣说：“不复习？疯了？”

（下一章 大雁来信）

（图片来自网络有改动）